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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集本集简介

第七集第一章列车

在那不可思议的一刻过后,漂亮房东立刻惊觉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,接着就拿起蝴蝶耳环跑了,只留下与她四唇相接的我呆在原地,抖得不能自已。

没多久,偷拍狂就出现了。

“今晚的骚动大了些,明天要更收敛点才行。”

这次他脸上,左右各印了一个深红色的巴掌印。

别把我看丢才是最重要的吧……

后来还是由偷拍狂把我带回来的——虽然我怀疑他之所以会经过那里,是因为被女方追杀的缘故。而偷拍狂也不是两手空空,因为他把人家的胸衣都给脱回来了,天知道那是怎样一个惨绝人寰的过程!

于是在我得救的同时、在送我回纱真那里之前,我们决定先好好拷问这件主人料多的D-CUP胸衣。

“没错,‘她’是附魂物。”虽然在偷拍狂带着“她”来拯救我时已经确认,但为了让审问有个顺利进行的起头,我再次说道。

“好,那就开始吧!”

为了符合“审问”的风格,偷拍狂和极限运动社的成员都穿起了军服——鬼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换上的!

只有拉斐尔社长打扮成了狱卒。他的理由是——

“这样听累时,随时都可以呼呼大睡。”

拜托,你要扮成三军总司令或总统,就算睡到天昏地暗、磨牙兼说梦话,又有谁敢不要命的吵醒你?

“啪!”的一声,审讯开始了,刺眼的台灯灯光迎面照在D-CUP胸衣罩杯缝绣的紫色玫瑰上。微热的灯光照射下,淡淡香气散发开来,不知是她本身的气味,还是蕾拉女孩的体香。

像是无法适应亮度,D-CUP胸衣抽搐了下,偷拍狂和时镜、索伦与法尔,两两一对分站桌旁,各扮白脸与黑脸。

经过长达一小时的讯问,从D-CUP胸衣口中套出的情报却是有限。

并非是她有意隐瞒,而是她所知的非常贫乏。

而且,她显然也是灵魂战争的苦主之一。

“为什么你要参与战争?”

当偷拍狂这么问的时候,她怒目圆睁,毫不思索地尖叫道:“还不是因为有你这种人!”

原来,她本是个爱好和平的少女(是不是少女谁知道,反正从女性口中吐出来的年龄数字,就跟选举候选人政见的可信度一样)。

但自从战争开打后,她的主人便经常碰上袭胸的色狼(无论有无邪念一律称之)与侵入房间翻找的变态(无论意图为何一律归之),最后在忍无可忍之余,只好挺身为贞操和隐私而战。

“真蠢,把你扔了不就得了?”听完她坎坷的遭遇后,索伦冷笑了一声。

“说什么傻话,我可是她买的最贵的一件名牌!”她尖声证明自己的价值。

“只有一万多元。”C(奥林)翻开内衣杂志佐证道:“特价期间只有八千八。”

“我送她十件好了,你就把命留下。这样你的主人也能回归平静的生活,很美好不是吗?”偷拍狂笑道。

“你们这群恶魔!”她慌了似的道。

“多谢你的赞美。”偷拍狂显然很满意这种比喻。

“要不是像你们这种老是来骚扰我和主人的变态,我也想静静隐藏到抽签当日为止啊!”她怨恨道。

“错,你搞错顺序了。”偷拍狂竖起食指左右摇晃道:“不是我们去骚扰你,你才反过头来对付我们;而是你先对我们出手,我们才找上你的,不是吗?”

她霎时无言。

偷拍狂说的没错,既是钓鱼,自然是鱼来咬饵,而非饵去抓鱼。

虽然这行动没有像姜太公钓鱼一样崇高的情操,但基本上,除非是主动现身攻击我的附魂者,否则是不会遭到这样“反噬”的。

举个例子,我就像弱不禁风的“肉鸡”,提着一亿元现钞在路上招摇一样,只要不打我的歪主意,那自然无事;但若抵御不了诱惑而行抢,就算被我背后暗中埋伏的保镳给开枪格杀,那也只能怨自己手痒。

会这么做,当然不是因为偷拍狂他们有良心,而是敢主动猎杀其他“附魂者”的人,不是不懂思量的莽汉,就是高手,这样正好能符合极限运动社所追求的“挑战性”。

莽汉即使消灭也不足为惜,至于高手,则能在毕业旅行的这十四天内,带给他们无上的乐趣。

“放……放我走吧!我保证从此以后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。”紫色的胸衣突然软声道。

那当然,难道明天蕾拉学院还跟赛费儿学院参观同一景点吗?

“要是小摩落入你们手里,你们会这么轻易就放他走吗?”偷拍狂反问道。

“当然。”她毫不犹豫地说道。

……是“当然会”,还是“当然不会”?反正事情没发生,要怎么说自然随人。

“那好,就放你回去吧!”偷拍狂宽宏大量的说道。

这事并没过问拉斐尔社长的意见,因为他还真的睡着了。

“阿修,先送小摩回去。”偷拍狂道。

在阿修将我带出房间之际,我听见C好奇的说道:“莱恩,杂志上说‘钢丝是胸衣的生命’,你觉得怎样?”

“那就把它抽出来看看吧!”

在这之后,我就来不及细听了。但以偷拍狂那个性,我想他肯定真会那么做……

第一天是因为纱真遗失了包包,所以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遭到怀疑;

而今天则是女孩们全外出找耳环去了,所以不在——如果偷拍狂一找到我,就立刻吩付阿修把我送回来的话。

但就是没有,才那么麻烦。

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,漂亮房东她们早就回房了。沿着旅馆外墙爬到六楼窗外,拉起窗帘的玻璃窗内,仍看得见人影走动。

不容易啊!

纱真应该还没发现我失踪了好几个小时——为了以防万一,我早早就谎称疲倦、躲入她的行李箱里睡大觉。由于房里有其他人在,她应该是不至于打开行李箱查看我是否还在的。

麻烦的是绯月,只希望她的五感能被人声与电视节目的噪音给混乱了才好。

“听见暗号,你就自行回去。”阿修将玻璃窗推开了一条细缝,把我放在窗框上。

幸好女孩们不认为有谁会站在窗户外头,而没把窗户锁上;房里的灯光,也恰巧使我的影子不至于投射在窗帘上。

一切就绪了以后,阿修便离开窗边,爬进了隔壁黑暗的房间内,开始准备他的“暗号”。

就在今天的“钓鱼计画”开始前,我曾向偷拍狂提出建议,因为八点开始的活动实在是太早了,漂亮房东她们还没睡,我要想办法溜出来与阿修接应的风险也倍增。

而且像阿修把我送回来,而漂亮房东她们还醒着的现在,每次光想办法蒙混就够头大的了!不要多,一次被发现就够了!那往后几天,不就连出门就别想了吗?

“那你今晚出门的时候,房里有人吗?”偷拍狂听了我的担心,就只这么说道。

那倒是没有。

漂亮房东她们正好有事情到大厅去了,所以当阿修来接我的时候,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跟着他走了。

“你以为那是巧合吗?”偷拍狂对我道。

原来八点正好是晚点名的时间,凡待在饭店不再外出的学生就由导游记录下来,之后回到住宿处的学生再逐一接受登记。当然,已被记录的学生也可再申请外出,只是最迟得在十点半之前回来,才能赶上十一点的熄灯时间。

说熄灯,只是个形式的名词,毕竟毕业旅行怎能强迫学生不许熬夜?

而且还是贵族子女、未来的人中龙凤?

所以导游顶多也只是意思意思提醒一下,许多事泰半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甚至有学生在熄灯后仍要外出泡夜店的,导游还陪着出门。

说了这么多,偷拍狂想表达的意思,不外乎是我太杞人忧天了。八点正是一个绝佳的空档,正因如此,这提议才会通过众人的讨论。

说穿了就是,我想得到的事情,他们怎么可能没想到?

好吧,是我无知。

“那回去的时候呢?”我又问。

“钓鱼基本时间约两个小时,但我们会在熄灯时间过后再送你回去。”

那要是漂亮房东她们还没睡着,或根本还没睡下时怎么办?

“那就随机应变了。”偷拍狂不负责任的说道。

真的是很不负责任!不过这也许可以看做是他们非常信任阿修的证明吧?

“呀——”

就在我一边等待,一边回想稍早的事情前,隔壁房里突然传出了女孩的尖叫。

“暗号”来了!

“发生什么事!”绯月第一个跳起来开了门。

“去看看。”风华也跟着到了隔壁房间去。

啜泣声中,不一会儿,一个困意的声音说道:“小绫说她看见房里有黑影在飞。”

“是蟑螂吗?”绯月问。

“不,她说差不多跟人一样大,可是其他人全睡着了,所以都没瞧见。”

“是睡迷糊……看错了吧?”感觉得出风华尽量不提起饭店可能闹鬼的猜测。

“不、不是的!”脆弱哭泣的女孩声音正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惊恐:“‘它’从我面前飞过去的时候,还带起了一阵风……”

才说罢,隔壁的隔壁房里又传来了几声尖叫。在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前,再隔壁又是一阵骚动。连锁效应似的,尖叫声竟一间接一间接续下去,也惊动了众人。

不少人纷纷开门一探究竟。

留在房里的女孩们,自然也出门了解情况;而我则趁着这个时候溜回纱真的行李箱内,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

被许多女孩目击的黑影,几分钟后就像来时一样神秘的失踪了,即使后来男学生也加入追捕的行列,依然毫无所获。

事后风华向饭店要求,调出监视录影带来确认凶嫌。

为了住客的隐私,房间内并没有任何监视系统,只在每层楼的走廊部分安装了三、四支监视器来确保安全。可疑的是,四支监视器竟然没有任何一支拍摄到案发当时的神秘黑影,于是黑影的真面目,便由“色狼”变成了“鬼”。

“是真的!小绫说它飘过去的时候她冷得直发抖,那一定是阴风!”

事后回到房间内谈起这件事的时候,纱真畏惧的说道。

“……应该是房里的冷气太强了吧?”绯月倒是说出了我心里所想的。

“似乎不见得。”琉亚说道。

“你的意思是,那黑影真的是鬼啰?”风华道。

“那也不见得。”琉亚道:“土地也分阴与阳,一般来说,旅馆或饭店都会盖在略为偏阴的土地上。”

“那是为什么?”漂亮房东问道。

“为了住客的睡眠品质。”琉亚相当专业的解释起来:“人睡在阳地的时候,心绪容易浮躁,不易入眠;但若是在阴地,情况则会相反。然而睡在真正的阴地对人的身体是有害的,所以旅馆或饭店的建地通常只是偏阴,小住并不会对人体有所损伤。”

“但偏阴的地方,多少还是会吸引鬼魂聚居,不是吗?”四叶问道。

“这就是饭店鬼话之所以流传不止的原因所在。”琉亚道。

“这么说……这么说那真的是鬼了!”纱真的声音开始发抖。

“虽然是这样,但鬼魂其实也有害怕的东西,那就是人的阳气。”琉亚又继续解说:“当人气压过阴气时,鬼魂就会退避,不敢作乱。以正常情况来说,若只有一只鬼,房里只要有三个人就足够了。”

“咦,可是小绫房里有五个人不是吗?”风华道。

“所以说那不是鬼。”绯月早知道似的道。

“但监视器什么都没拍到不是吗?可见凶手非常熟悉饭店监视器的死角,有可能是内部人员犯的案……”风华思索道。

“还有另一种可能。”

绯月说的话,让我冷汗直流。

“窗外不也没架监视器?如果犯人将窗外作为通道,不用说,监视器什么都不会拍到。这里是六楼,应该没人锁窗,等会儿去问问不就明白了?”

“嗯,顺便归纳目击者所见的黑影动向,统计对方可能的潜入路线……这事就交给我吧!”风华快人快语,一说完便出门证实所想的假设去了。

“那……到底是谁会做这么没品的事呢?”漂亮房东道。

能爬上六楼、在各房内穿梭自如、偷窥女孩们的睡姿……

我深深清楚她们会推导出什么结论。

果真,答案统一、清晰笃定——

“极限运动社!”她们同时喊了出来。

“早安,昨晚睡得好吗?”

隔天一早,风华俨然代表赛费儿的全体女性,在漂亮房东等人的陪同下,找上了偷拍狂等人入宿的旅馆。

“托你们的福。”偷拍狂随意披了件上衣便出来应门。

“的确是托我们的福。”风华笑咪咪道:“昨晚我们住宿的饭店遭到贵社社员兴起一游,希望你们能为昨天的行为作出解释。莱恩副社长,您不会推说不知此事吧?”

“好,我不说。”偷拍狂点头道:“那,证据呢?”

风华的脸色有些难看。

“副社长真爱说笑,在六楼窗外飞檐走壁还有谁办得到?这还需要证据吗?”

“那可难说,天外有天、人外有人。我们的身手虽然还不错,但还不敢妄称有什么事是只有我们才能办到。没有确切的证据,又不许我社否认,这不是有意陷人于罪吗?”

“你放心,我们这次来并不是想揪出凶手。而依我们对贵社的见解,心思缜密的你们,自然不可能露出太大的破绽。”风华虚伪的笑道。

“这真是最好的赞美。”偷拍狂笑着接受,“如同你们真诚的美丽。”

“彼此彼此。”风华道:“既然贵社的社团旅行路线和我们惊人的相似,我们自然深切希望今后能够平和相处。昨天的事也可说是我们太不设防了,就当是误会一场吧!副社长若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人物,希望能不嫌麻烦的通知我们。”

“举手之劳。”偷拍狂若无其事道。

“那就先谢过了。”风华面带笑意的看着对方关上了门。

“都收拾好了吗?车已经在楼下等了,等会在大厅还要再点一次名。”风华问道。

“小澄她还在浴室。”绯月有些无奈的说道。

“随便谁都好,快点把她拉出来!刷牙只要一次就够了。”风华按着太阳穴,试图揉散她的疲倦。

看来,漂亮房东受到的打击真不是普通的重……

就像得了强迫症似的,昨晚和今早两相统合起来,她已刷了不下十次牙,这貌不起眼的数字,比失去初吻更让我伤心。

尔后在四叶和音悠的合劝下,漂亮房东总算心甘情愿的放下牙刷,擦干红肿的双唇迈出了浴室。其他女孩对她一夕之间的转变,说不感到可疑是不可能的,但漂亮房东不肯说,就是怎么问也问不出来。

“我一定要杀了他……”

昨晚她的梦呓,吓得所有人一夜难眠——当然也包括我。

“被人强吻了吗?”黑暗中围作一团,风华第一个如是低语:“而且一定是个丑男。”

“为什么非得是丑男不可?也可能是个帅哥呀!”

还是纱真比较厚道。

“只是小澄可能有点讨厌他而己。”

这……这是事实没错……

“你们不觉得,如果小澄洗澡的次数和刷牙相同的话……”

琉亚变相的将我推上断头台。

“强暴!”女孩们同时低呼,但在惊觉的那一瞬间又立刻将音量收至于无。

漂亮房东仍在睡梦中,否则她绝不可能只是静静听着,而不跳起来大声反驳。

深默了数秒,风华才又说道:“大家冷静!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小澄遇到了什么事,而不是无中生有的……非礼。”

然后这群女孩天马行空的妄自揣测。当然,没有人得出所谓的“真相”,所有人都决定隐瞒此事。要是漂亮房东不肯说,那她们自然不会开口问,避免让漂亮房东再受到二次伤害。

点完名、上了车,公车将赛费儿与蕾拉学生送到了火车站,乘上电车,便是最后的同游了。由于第三日景点的不同,赛费儿学院的学生将会比蕾拉学院学生要早三站下车,这段路程大约只有半个小时。

两天的相处,蕾拉学生与赛费儿学生的感情也融洽了许多——应该说是见识了赛费儿学生无厘头的言行,使得蕾拉学生的嫉妒显得无意义且可笑,敌意也就渐失。

“各位,为了替好朋友们送行,待会儿将进行大风吹游戏。”

广播传遍至每一节车厢。

“走道两旁各有两排位子,等会听见‘大风吹’三个字后,每个蕾拉学生都要和赛费儿学生比邻而坐,听见的人就请用力回答我吧!”

百多个声音齐应着,蕾拉学生纷纷从置物架上取下了行李,而赛费儿学生也是进行同样的动作。

由于大部分的人依旧是同校生坐在一起,也就是当蕾拉学生发出同坐请求,并且受到邀请时,必须有另一位赛费儿的学生离开座位,寻找新的蕾拉朋友。

“游戏开始啰!大风吹,吹……隔壁是同校生的人!”

指令一下,符合条件的学生们立刻起身移动,寻找契合的朋友。

不一会儿,一名短发的蕾拉女孩便提着一小皮箱的行李来到了座位边,问道:“请问,我有这个荣幸坐你隔壁吗?”

受到我事先强调远离所有蕾拉短发女性的告知,纱真抱着行李跳下椅子,对坐在靠窗位子的音悠说道:“那我先走了喔!”

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请求吗?”那蕾拉女孩却一把拉住了纱真的手。

“纱真,你坐着吧,我换个位子。”

音悠提起行李,在纱真遵循我的指示说出“我有想一起共坐的蕾拉朋友”的托词、然后再随意找寻一名长发女孩坐下来之前,不经意的抢白。

“这个……”纱真随即以备用方案——装出一脸困扰的样子,想令对方自动打退堂鼓。

“谢谢你。”蕾拉女孩却也聪明的在这时向音悠点头致意,巧妙避过与纱真对看的时机。

倒是音悠发现并误解了纱真的“不悦”。

“我没问题的,这三十分钟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喔!”她笑着准备起身。

纱真和蕾拉女孩暂站走道上,方便坐在最里侧的音悠通过。亲眼看着一脸为难的纱真与蕾拉女孩双双入坐,她依然在走道上等待着纱真的回答。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纱真勉强笑道。

“请问,你愿意跟我一起坐吗?”此时,音悠的臂膀被人挽住,那是一名看起来阳光十足的蕾拉女孩。

“嗯。”音悠轻轻点了个头。

“那太好了,我的位置就在那里。”她满面笑容,拉着音悠就往后面车厢移动。

眼看大事抵定,虽然纱真依旧坐在原本靠近走道的位置,但第一节车厢里的其他人已大致找定了对象。这样一来,就只有到后面车厢另寻伙伴了。

但这样非但会给身旁的蕾拉女孩难堪,她自己也风度尽失;而且往后节车厢去的话,就有遇见音悠的可能……

真是劫数。

我对着她按着小兔子包包的手,轻轻碰了几下,表示安慰,然后继续从包包缝隙里,偷瞧着这个带有附魂者气息的蕾拉女孩。

看来偷拍狂后来并未下毒手,否则附魂者的气味不该还如此浓厚——

如果没有附魂者的指示,她又怎知我在纱真这里?

正如我偷看着她一样,她也暗地里盯着纱真的包包,不断变化着的细微表情,似乎在思索我和纱真的关系。

她当然觉得奇怪,而且也想不通透。

“钓鱼计画”中和我合作的是“极限运动社”,然而现在和我在一起的却是纱真。我的真面目她或许已听附魂者说了,但那只会让她更加不解。

一个女孩带着“电动按摩棒”出来毕业旅行做什么?

她的脸颊浮起淡淡红晕,看来思绪已往禁忌的方向去了。

“你怎么了?”纱真发现了她的举动,立刻将小兔子包包推到她看不见的身侧。

“对不起,我只是觉得它很可爱。”蕾拉女孩道着歉,将目光焦点从包包移到纱真脸上,像是在观察她反应的真伪,然后才问:“你知道我是谁吧?”

“还没自我介绍前我怎么会知道?你这人真奇怪!”纱真没有多想的回答道。

“你或许不知道我的名字,但我们都有相同的共同点。”蕾拉女孩并不在意纱真的装傻。

“共同点?”纱真愣愣的问道。

但她毫不假饰所表现出来的单纯迷惑,却只被对方视作是不愿张扬的故作糊涂。

“没错,就在我的身上,和你的包包内。”她轻声说道。

“咦,这么说——”纱真双瞳一亮,“你也有小矮人吗?”

“小、小矮人?”蕾拉女孩愣怔道:“……噗嗤!”

她几乎是立刻便忍俊不禁的,以手捂住了即将冲口而出的大笑。

“对、对不……起……”她极其辛苦地向纱真表示抱歉,然后立即将脸面向窗外,双肩伴着断续流泄的笑声不住颤动。

“有那么好笑吗?”纱真噘嘴嘟囔着,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让对方抑制不住失态的笑话。

终于,蕾拉女孩按着腹部,擦着飙出泛红眼眶的笑泪,转过头来。一看见纱真生着闷气的脸,于是尽力剥离了嗓音间的笑意道:“真、真的很对不起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纱真悻悻道:“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人类而已,我知道大家都不太相信小矮人的存在,你也可以不相信,但我并不喜欢别人笑我!”

听了纱真的抱怨,或许是以为纱真故意将“小矮人”换成了附魂者的代称,蕾拉女孩恢复了平常的模样,诚心说道:“对不起,但我是非常相信你的,因为我也有个……小矮人。”

“真的?”纱真余气未消的问道。

见蕾拉女孩肯定的点头,一种拥有共同秘密般的志同道合心情油然而升。

“那,你的小矮人能不能让我看看?”

没料纱真竟然提起这种要求,蕾拉女孩下意识捉紧衣领,双颊微红道:“这……恐怕不太方便。”

“啊……对喔。”纱真看了看坐满四周的人,像是发觉这样的请求有些不妥,完全没读出身边人的肢体所透露出的真正讯息。

蕾拉女孩偷偷松了一口气。

“对了,你的小矮人是什么性别?长什么样子?”有了共通的话题,纱真一下子就忘了刚才还不欢迎人家的事。

“呃,是女性,长相……”面对纱真看似无心的可怕问题,蕾拉女孩有些难以启齿。

“啊,对不起,我忘了小矮人的长相是不能被人发现的。”纱真吐了吐舌头道:“那换个问题好了,你的小矮人是从哪里来的啊?我的是欧洲喔!”

“欧、欧洲?”蕾拉女孩吃惊道。

她大概是没想到纱真竟能发现远在国外的附魂者,却不知那全是我的扯烂。

“是啊,欧洲,那你呢?”

“在……在……内衣店。”禁不起纱真的追问,蕾拉女孩留心着四周的反应,才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微微道。

“‘内伊甸’?没想到还有那样的地方啊!”纱真讶异道:“小矮人的出生地都好特别喔!”

“呃……是啊。”蕾拉女孩也只能尴尬的说道:“但那也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,是吧?”

“没错,我们不也是这样吗?”纱真认同的猛点头,“可惜我们就快要分开了,不然你和我的小矮人一定可以变成好朋友,说不定会一见钟情喔!”

“……我觉得那一点都不搭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不,我什么也没说。”蕾拉女孩摇头道。

纱真过于热诚的态度,反而让她越来越不能明白。

“不然你可以给我住址吗?有时间的话,我想带着小矮人到你家拜访。”

不!千万不要!我听得出纱真是认真的,但那画面实在太过诡异与恐怖。

“应该是不太可能吧?假使你和我的小矮人都抽中了签,那他们就得回去了。”

“回去,回去哪里?”

“你的小矮人什么都没说吗?”蕾拉女孩疑惑道。

“不好意思,能和我交换位置吗?”

纱真还想更进一步的问道,却被后方一个男性声音给打断。她忍不住回头,但我却连看也不需要,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
“当然,只要小姐不介意。”被询问的男孩说道。

“你们决定就可以了。”男孩身边的女孩回答道。

对她而言,同是赛费儿学院的贵族,其间应该没有多少差别吧?

“请坐。”听得出被询问的男孩大方让座,改而往后面几节车厢的方向移动。

那人坐进了新的位置,蕾拉女孩也感受到了什么,抿唇皱眉,似乎有些紧张。

两个附魂者毕竟太招摇了吗?我心里头想道。

刻意凑向我们两个附魂者的,自然是那位以除妖为己任的符秀。

尽管知道符秀不会有什么动作,但仿佛穿透椅背的两道视线却警告似地,无形的压迫。

“你怎么了?”虽然蕾拉女孩并不是很多话,但她的沉默纱真还是看得到的。

“没事,我有点想休息了。”蕾拉女孩向后瞄了一瞄,暗示纱真转移话题。

撇开她是否知道符秀的身分不谈,如此有意的威胁,是没可能不察觉到的。

“风景真好!”符秀身边的女孩赞叹道。

这很明显只是个想引起注意的话题,但过了几秒,仍得不到哪怕只是一个语助词的回应。

她终于忍不住问符秀道:“你怎么都不说话?晕车吗?”

对方依旧一个字音也不给。

大概是不明白对方的心思,她叹了口气,“你……”正想再说什么,却又作罢。

“真讨厌,竟然坐在后面!”纱真嘀嘀咕咕,瞬间改变的气氛让她除了坐立难安以外,还无法控制脸上的厌恶。

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。

“呀!”她捂着心口差点尖叫出来。一低头,只见绯月蹲在椅旁,像在为她打气一样。

“你们好像聊得不错?”声音和悦,表情却不似那么回事,绯月双眼还不住隔着椅垫往后瞄。“没事,我只是来告诉你可以准备取下行李,就快到站了。”

说着,电车已缓慢减速,制式的录音女声平板地播报着,提醒旅客勿坐过站。

已到站的赛费儿学生在数名导游的再次提醒下,携好行李与蕾拉学生进行短暂的告别,然后在列车进站了以后,逐一踏出因车体停止而开敞的车门外。

“再见了!”蕾拉学生将手伸出了窗外,热情的挥动着。

“再见!”赛费儿学生同样快乐又感伤的道别,“祝你们一路顺风!”

“你们也是!”

鸣笛声中,列车出发了,绯月的目光却不在满车的蕾拉学生上。

“你做了什么事吗?”

“纱真什么都没做,真的!那个人是怎么了?”纱真既惊又疑问道。

“只是放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杀气而已。”绯月说道。

原来这才是她过来“问候”纱真的真正理由。

她对符秀的行为亦是不明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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